撰文—陳瀅羽、董敏安、圖片提供—中山晃子
記得《鬼滅之刃》第二季無限列車篇的主題曲 MV 中,搭配著歌姬LiSA高聲線的流動色塊嗎?或是東京奧運閉幕式,那躍上國際的動態色彩演出?這皆是從事「Alive Painting」藝術家中山晃子的作品。善用多種顏料組合,隨著水的流動力、物理化學的變化,結合現場演出、照片、影像等,創造出具有生命力的動態圖像。那絢麗的色相變化,不禁讓觀眾沈浸於他所創造的流動宇宙當中。觀者透過微型鏡頭的攝像,觀察顏料的變形、泡沫的生滅,和仿若有意識的曲線,而實際上只有一口 espresso 咖啡杯的大小,以幾乎肉眼無法直觀的細微變化,在平行的世界中運行。
早在 2012 年前,還在就讀東京造型藝術大學的中山晃子,就開啟實驗的旅程的,從熟悉不同質地的墨水顏料,體驗異質的液體,相互的影響及流轉,形塑出墨水相互追逐的稍縱即逝,在他眼中濃、淡、明亮、晦暗都是人生的縮影。也曾與工程師開發了一種名為「Fluid2wave」的色彩風琴系統,通過系統的即時演算與分析,處理色差並產生聲音,是能同時融合聲音和圖像的獨奏表演。
如劇場般的「Alive Painting」每一次的演出都是無法再現的,中山晃子得打開全部的感官,感知空間的氣場、溫度和觀眾的集中力,冷靜地思考如何在這微小的畫面中,吹入感性的漣漪,濃縮多重的視點,瞬間釋放出屏幕上的一期一會。中山晃子也提到有次與樂團同臺演出,由於燈光打太亮,導致看不見投影幕上的創作,但深受音樂感染的他,卻依舊將音樂的刺激,全部揮灑於流動藝術之中。
在抽象的創作手法下,中山晃子表態非常欣賞日本江戶時代的畫家「圓山應舉」,在當時就挑戰「眼鏡繪」的技巧,結合西方美術的透視點和機關盒,讓圖像變得立體之外,圓山應舉作品中對於水並和冰的描繪,充滿通透流暢。這點深深吸引中山晃子的目光,跨越時代卻承襲相同的精神,對於萬物的感知,成為連結兩人的川河。
對他而言,或許每一次的演出都像是未完成的旅程,猶如他《Still Life》的作品名稱,隨著水生生不息的存在,生命的色彩也在這樣的流與動之中,翻騰、再現。
Q.能否分享創作歷程以及開始以「Alive Painting」演出的契機?
A.小時候常用色鉛筆到處畫植物,在描繪植物梗部由綠轉紅的交界處時,竟重疊出難以形容的色彩,此後對於繪畫所帶來的生命力也十分有感觸。「Alive Painting」最初是大二時與東京造型藝大的同學展開的 3 人企劃,當時以舞蹈、音樂和流動繪畫 3 種形式的藝術對話為主題,第一次以 3 人體制參與的海外演出便是臺灣呢。現在則是 1 人帶著投影機和畫材,除了個人創作外,也在搖滾樂、舞臺劇等演出中以流體藝術合奏。甚至在一場澳洲的演出中,曾為 AI 機器人所演奏的交響曲搭配視覺,至今為止的合作都非常新鮮有趣。
Q.在 2019 年「Mono Katari 展」中,曾嘗試將過去演出後留下的顏料廢水以濾紙過濾,並以「排水與藝術的區別」為主題,當時的創作概念是什麼?
A.在小學書法課洗毛筆時,發現殘墨在洗手臺裡流動的樣子很美,明明僅是髒污通過、不該被認為美的地方,卻在我眼中成了很棒的畫面。然而不論在演出中曾經是多麼如夢似幻的創作最後都將成為廢水,當魔法消失的時刻來臨,無關美醜最終都會在物理法則之下沈澱、分離,對我而言是個讓人心靈平靜的作品。
完整內容收錄於《秋刀魚》第34期〈Japan create 現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