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秋刀魚編輯部、圖片—威視電影提供

臺北街頭小吃攤碗盤聲、雨水撒落在花蓮空曠草地上的聲音,這些看似喧囂或寂靜的片刻,都能在日本導演半野喜弘的電影中,獲得全新的詮釋,讓環境音代替臺詞、用聲響說明不同角色背後的故事,甚至是在海岸邊的危及時刻,用越來越大聲的海風取代可怕的配樂......。在穿梭於鏡頭轉換時,能用「配樂」平衡「視覺」,這或許是身為導演、配樂家,也是前衛音樂創作者半野喜弘的迷人之處,透過一部等待10年的電影,重新開啟觀影者對影像與音樂創作的悸動。

被譽為「電子音樂的巨人腳步」和「近年最重要的電子唱片」之一,半野喜弘在開拍電影前最廣為人之的,或許還是音樂家的身份,從實驗Hip-Hop到前衛電子樂,他以全新的音樂思維賦予了這首20世紀初古典名作嶄新的音樂價值,這份對音樂熱愛的心,也讓臺灣知名導演候孝賢找上門,首度在電影《海上花》創作配樂,正式踏入電影配樂圈,當時採用鋼琴、提琴、小號、色士風、風琴、敲擊性質的樂器,電子後製與重新剪輯電影對白等手法,展現候孝賢鏡頭下19世紀繁花似錦的夜上海歡場的悲情與虛無。

此後包括《千禧曼波》、賈樟柯《站台》、《山河故人》等進行配樂創作,很難想像當年在大學曾組爵士藍調樂團,甚至以RAP歌手身分出道,這些看似叛逆且具挑戰性的音樂脈絡,確成為半野喜弘在配樂時,能融合古典與新型態音樂的關鍵。曾說自己喜歡老舊的聲音,即使現今透過電腦軟體也可合成不同時代感的音樂,但真正經過歲月痕跡,如60、70年代老式合成器所發出的聲音與不確定因素,讓音樂創作更具生命力。

跳脫前衛電子樂章,踏入電影圈後的半野喜弘,開始著墨60、70年代感的音樂,甚至是電影風格。這回電影《亡命之途》中令人驚艷的配樂,是由20年老朋友、同為音樂家的坂本龍一友情相挺,當年因《海上花》配樂而獲得坂本龍一好評,進而成為橫跨巴黎與紐約兩地的音樂好友,在10多年前就答應半野喜弘,「一旦有天要拍攝電影必定貢獻創作。」

10年過去,如今坂本龍一在看過《亡命之途》之片段後大為驚訝,片中所呈現的是70年代亞洲電影風貌的色澤、步調,以及拍攝運鏡,在音樂要求上,更希望坂本龍一以復刻形式重現早期音樂風格,替本片配樂。「很訝異60、70年代的電影與音樂應該是早在半野喜弘出生前的風潮,確在如此多年後又能透過他完美呈現。」或許從音樂到電影,老靈魂在半野喜弘的作品中,無論包裝前衛或懷舊,都述說了一份時代的感動。

除了坂本龍一的主題曲配樂,片中更放入臺灣奇美部落原住民古謠、古巴民謠,以及自己譜寫演唱的英文歌曲,如同電影裡的每個角色登場,有不同語言的音樂存在片中,「這是因為電影配樂不僅僅只是背景音樂,它們應該像每個新登場的演員。我選擇阿美族奇美部落古謠表現這片土地的樣貌,比起現代歌曲,原住民的聲音更接近原生在此的人們、島嶼自己發出的聲音。」耗時10年醞釀,臺日跨國拍攝,全片於臺取景的《亡命之途》,某種精神上更是半野喜弘的「圓夢」之作,半野喜弘曾說,「臺灣對我來說就是電影的故鄉,所以當我產出這部我寫劇本的時候,直覺就是想到要在臺灣拍攝。」或許從《海上花》就中下亡命的種子,在臺灣的東部長出嚮往電影自由的樹苗,最後都在《亡命之途》片中開成最富有詩意的花朵。

今年6月在臺上映的《亡命之途》,也將於7月27日在東京新宿電影院開始,接連在日本全國上映,讓日本觀眾透過畫面一睹臺灣之美。

亡命之途

上映日期:2019-06-6
片  長:101分
導  演:半野喜弘
主  演:妻夫木聰、豐川悅司、謝欣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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