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陳瀅羽、圖片來源—Studio Ghibli、二階堂和美

吉卜力動畫《輝耀姬物語》在製作時的一個小故事,導演高畑勲因為聽了一張名為《暈染》的專輯後,深受充滿生命力的歌聲感動,直接聯繫了對方。因此誕生了《輝耀姬物語》的片尾曲「生命的記憶」(いのちの記憶)。在上映後這首歌曲傳遍大街小巷,而這位歌手正是廣島出生的療癒系歌手—二階堂和美。

計畫20年之久的感性

二階堂和美最初接到吉卜力的邀約時,覺得很不可思議,但聽到是由高畑勲執導的動畫後,又覺得「相當合理」。不同於宮崎駿的奇幻路線,高畑勲所執導的動畫不論是「螢火蟲之墓」、「隔壁的山田君」、還是「兒時的點點滴滴」,都是貼近生活寫實的作品,而二階堂和美也同樣是汲取日常的光景作為創作的靈感。 

兩人見面那天,動畫製作的相關團隊都到場。在三個多小時的討論中,高畑勲花一個多小時講述對《暈染》專輯中每一首歌的想法,這些回饋甚至呼應二階堂在創作時的心境,令她相當觸動。就這樣二階堂和美加入了這籌備近20年《輝耀姬物語》的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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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歌的各種「誕生」

開始構思曲子時,二階堂和美已懷有5個月的身孕,在廣島老家中待產的日子,她用手機將想到的歌詞和旋律錄製下來。創作的過程中曾因與吉卜力對於歌詞中「被你觸摸的喜悅 / 深深的埋在我心」的詮釋不同,而更換曲目,但最終還是採用第一版本,並且「一定會再見 / 在令人懷念的地方」這句經典的歌詞,也在反覆琢磨中降臨。詞曲雖然簡單,力量卻直透人心。

二階堂和美回憶道,2012年錄音大家擠身在廣島一間小小的錄音室,懷著身孕的黑瀨小姐擔任鋼琴伴奏,兩位孕婦以半即興的方式開始錄製。當下二階堂腦海浮現的是 311 震災後人們面對逝去親人的痛苦,也意識到自己體內孕育著生命的喜悅,在這樣的心境下詮釋出「輝耀姬」對於生命的離合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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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卜力=日本

問起二階堂和美心中的吉卜力時,她笑說,「吉卜力其實就像『日本』的隱喻」,即便故事場景不少是設定在國外,「但論繪畫細節、角色台詞、顏色強弱,以及人物個性,都包含了日本的傳統精神和樣貌,就連『沒用』的樣子都很日本。」

像她童年時看的「小天使」(アルプスの少女ハイジ),雖然是高畑勲早期執導的作品,但卻隱晦地將原本故事中的宗教色彩轉換成對自然的贊禮,即便以大人的眼光來看,依舊是能感動人心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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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生活成為二階堂和美的樣子

本來在東京為演唱事業打拼的二階堂和美,於2004年回到廣島故鄉幫忙寺廟的家業,生活模式轉變很多。在鄉間所遇所見皆是日常,與鄰近的爺爺奶奶的相處、看著孩子躍動的活力,和家人平穩的時光。因過著與都市全然不同的生活,反而成就她音樂的獨特性。也正是這些特質,才讓高畑勲選擇與二階堂和美合作。

提及若再次受到吉卜力的邀請,二階堂和美委婉的說「應該會拒絕」。除了想保留高畑勲在她心中特別的存在之外,一方面也擔心像《輝耀姬物語》上映後過高的名氣會將她定型,畢竟「生命的記憶」所承載的是生命的龐大議題,但如同在《暈染》專輯中融合爵士、森巴等曲風的歌曲,她還想嘗試更多元的創作模式。歷經8年再回頭看這首成名曲,別具意義,它像是一座強而有力的地基,讓二階堂和美的音樂能岔出更多美麗的枝葉,並持續盛開。

生命的記憶

被你輕撫的喜悅
如此深刻地 深深地
浸透到身體的 每一個角落

那遙遠的地方
或許什麼都已經不記得了
就算是生命 即將走到盡頭

如今的一切 過去的一切
必定會再相會
在那令人懷念的地方

你給我的溫暖 如此深刻地
超越這遙遠的時空
就這樣滿載而去

壓抑在心中 那被點燃的熱情火焰
在不經意之間觸碰了傷口
也照亮了悲傷的深淵

如今的一切 未來的希望
必定還記得
就在令人懷念的地方

如今的一切 過去的一切
必定還會再相會
就在令人懷念的地方

如今的一切 未來的希望
必定還記得
就在生命的記憶中

いのちの記憶

あなたに触れた よろこびが
深く 深く
このからだの 端々に
しみ込んでゆく

ずっと 遠く
なにも わからなくなっても
たとえ このいのちが
終わる時が来ても

いまのすべては 過去のすべて
必ず また会える
懐かしい場所で

あなたがくれた ぬくもりが 深く 深く
今 遙かな時を越え
充ち渡ってく

じっと 心に 灯す情熱の炎も
そっと 傷をさする
悲しみの淵にも

いまのすべては 未来の希望
必ず 憶えてる
懐かしい場所で

いまのすべては 過去のすべて
必ず また会える
懐かしい場所で

いまのすべては 未来の希望
必ず 憶えてる
いのちの記憶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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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階堂和美 Kazumi Nikaido

出生於1974年,來自廣島的女歌手兼作曲家。高中以來一直活躍於樂隊,1999年發行第一張專輯《にかたま》,歌曲融合爵士、電子樂和流行音樂。2004年搬回家鄉廣島,並於2011年7月發行個人創作專輯《暈染》(にじみ)。 2013年7月為吉卜力工作室的動畫電影《輝耀姬物語》創作片尾曲「生命的記憶」。目前,是一位寺廟僧侶和孩子的母親,並持續音樂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