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杉浦太一、攝影—Liszt Chang、場地提供—boven雜誌圖書館
臺灣的大家好嗎?已經1年以上沒有呼吸到臺灣的空氣,也沒有辦法跟臺灣的朋友們一起吃飯,真的覺得非常寂寞呢。再忍耐一下,一起加油吧!
新冠肺炎疫情帶來許多傷心的同時,也教會日本人很多事。過去總以為日本走在世界前端,原來,這個國家還是有它不成熟的地方。就拿臺灣和日本兩邊處理口罩配送的做法比較,臺灣是結合數位化,由數位政委唐鳳領軍,與民間工程師合作即時口罩地圖網站,並且跟衛福部一同開發emask口罩預約平臺,解決民眾排隊搶購及取貨的問題,但是相比之下,日本卻只向國民寄送兩枚口罩,寄送時常遇到寄丟或延宕的情況。好不容易能在藥局買到口罩時,才發現口罩終於寄到。
對照日本的作法,臺灣政府與民間合作導入IT的策略,贏得許多日本人的好感,而統籌的唐鳳更被日本網友封為天才IT大臣,被媒體形容是臺灣數位化的先驅,加上他對性別議題的主張,讓唐鳳不只在臺灣,也被許多日本人視為獨特的存在。包含NHK、富士電視臺等各大新聞臺,都在新聞中提到了唐鳳的成績,用來對比在疫情間毫無作為的日本IT大臣竹本直一。外界甚至批評日本是IT落後國,對此感到害怕。
在這種情況之下,很容易就認為「臺灣人好厲害啊!日本怎麼搞成這樣啊?」;但如果一直這樣想就什麼事也做不了。很多日本人都以謙遜的態度及鄙視的心態看待自己的國家,但這其實是不對的行為。謙遜雖然是成長之母,但鄙視的行為卻無法讓人成長。
讓我說兩個小故事吧。
之前去曼谷,我搭了曼谷空鐵(BTS)。車廂不僅時尚、乾淨也幾乎不會晃動。相較之下日本的電車不僅老舊、有臭味,椅子不太乾淨,車廂也十分搖晃,購物中心也一樣。但我有位沒去過曼谷的叔叔,聽到我要去曼谷時,卻反問我:「不會危險嗎?環境是不是不太乾淨?」在他的心中,曼谷似乎還停留在30年前的時候,但實際情況早在不知不覺中反轉了。
當然,角度不同會有不同的意見。新的也不一定就比舊的更有價值。但從這個例子可以發現,「都市發展的樣子很容易停留在急速發展的階段。」東京在1960年代至1970年代進入高速發展。由於重建的報酬率很低,當時建設的高速公路和地下鐵一直沿用至今,因此東京某些地方仍處於「非常落後」的狀態。
日前,新任首相菅義偉公佈內閣名單,人選的合照在網路上瘋傳。相較於其他國家積極邀請年輕世代和女性入閣,新內閣仍以男性為主,且平均年齡為60歲。畢竟日本是世界第一的高齡化社會,自然也需要能替老年人發生的政治家。但新內閣缺乏世代跟性別的多樣性,治理時會無法站在不同的視角,也會因為缺少意見衝突以及能精益求精的機會,影響最終的決策品質。日本IT所面臨的,正是這樣的情況。
儘管如此,關於IT落後的說法基本上是正確的。日本政府在發展IT這塊確實還有待跟進,特別是數位化。雖然基礎建設、數位及通信環境的建置看起來還算完備,實際上卻沒有這麼健全。決策者的介入,以致於無法全面落實。有趣的是本應是禍源的新冠肺炎,卻成了推進日本數位化發展的一大動力。原本預計得花上10年才能完成的目標,只花1年便達成了!
今年9月,公司經營的線上教學平臺「Inspire High」邀請唐鳳,向1000名日本國高中生進行直播課程,全程90分鐘,分享他在擔任數位政委的過程中,將民眾的意見融入在政策中,同時帶著學生針對想要改變的社會問題,發表自己的看法。參加學生在會後分享,聽完唐鳳的分享更覺得自己該積極改變。
日本是個不容許失敗的國家,在這樣的社會氣氛下,多數人不是選擇改變,而是走上不會失敗的道路,並且認為這就是人生的唯一解答。為了社會的進步,我們需要去解決更多的社會問題,現在更是重要。因此政府應該去改變社會的氣氛,鼓勵大眾勇於面對挑戰,建立安全網,讓大家知道即便失敗了也沒有關係。民間企業也應該接受更多元的工作型態,共同打造多樣性的社會。就如同唐鳳在直播中對年輕人所說的:「Unmute Yoursel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