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人說日本語
臺語與日語的時代交會
Taiwanses meets Japanese
編者序言
我的祖母已經96歲，從小在臺語環境下長大的我，雖然講的不夠道地，卻也聽得懂長輩的臺語交談。直到現在年老逐漸失憶祖母，不時忘記我是哪位孫女（家族實在太龐大了），卻仍是牽著我的手說，「你今天要坐『巴士』（basu，日語發音バス）去上學嗎？」即便我已不再是她心中上中學的女孩了。無獨有偶，我的外公是個客家人，客家話我可就是一句也聽不懂，但他總是笑著跟我說「お元氣！」，道別時也不忘補上一句「莎喲娜啦（さようなら）」，縱使後來認識日本人後才知道，現在年輕人很少人使用「さようなら」，但這些話語仍深深地烙印在我腦海中，祖父母的語調，將日語熟捻的穿插在臺語和客語中，就像是渾然天成的說話之道，同時展現出臺灣多元而美好的一面。
我一直相信，語言是人類最溫柔的力量，它展現在孩提時代的歌謠裡、傳達愛意的情話裡、表示關心的思念裡，或許這就是「母語」稱為「語言之母」的原因吧，如此溫柔且暖意著人與人之間的交流。
來到第10期的《秋刀魚》，在臺灣「十」是一個圓滿的數字，正逢夏季出刊，我一直思索要在這美滿的時刻贈送什麼樣的禮物，給臺日之前最好的情誼？或許不是夏日海邊的快感、街道冰品的沁涼，在暑假傾巢而出的旅行者之中，「問候」也許是最好的禮物，無論是來臺的日本朋友、抑或是即將前往日本的你，誠摯的希望大家能用一句簡單卻共通的話語，拉近彼此的距離。於是，我們以「臺語」和「日語」的巧合為出發，有人說「臺語的語感有點像關西腔」，或許這正是將兩地從有趣卻富饒歷史背景的「臺式日語」，帶領大家看見屬於自己家鄉的「原初風景」。
臺灣人的性格，就像是臺語的包容力般，溫柔地將其他語言融合為自己的樣貌。臺日的歷史牽絆，或許每個人各有解讀，但不可否認的是長輩留下來的話語，的確成為我們對「家」的意識。說到「家」，這回很榮幸專訪日本當代最擅長描繪家庭的導演是枝裕和。在他的電影裡，餐桌上誰先動筷、誰說什麼話，微妙的動作都是最日常，也最耐人尋味的「家庭關係」，如同臺日語間的交會，彼此相互影響，在對方的生命裡留下一點印記。
前年的夏天，正好閱讀吉田修一的《路》，小說中藉由臺灣高鐵串起兩地超越一甲子的感情。但就像是他為臺灣所寫的序言提到「若能透過這部作品，讓即使只多一個人對日本感到興趣，那就是我最高興的事了。」這回的臺日語特輯，我們並不是要批判或歌頌歷史，只要多一個人了解兩地語言是如何交融，回到家鄉跟長輩講上一句話、和日本朋友講句臺式日文，也許帶他吃頓臺灣小吃，那就是《秋刀魚》最榮幸的事了。
私はずっと、言語は人が持っている最も優しい力だと信じています。それは幼少時代の民謡、愛情表現の言葉の中、思いやりの気持ちの中で見られます。「母国語」が「言葉の母」と言われるように、人と人との交流に優しや思いやりを持たしてくれます。
第10号を迎えた『秋刀魚』。台湾では「十」は円満を表す数字であり、夏に発刊を控えている今、私はこの円満な時にどのような贈り物をするのが日台友好に一番良いのかという事を考えていました。もしかしたら、夏のビーチの爽快感、街中のアイスやデザートの涼しさ、夏休みに全力で旅行をした人からの「あいさつ」が一番の贈り物だったのかもしれません。私は台湾に来る日本の方々だけでなく、まもなく日本へ向かう貴方にも、皆が使える簡単で共通している言葉を使ってお互いの距離を縮められる事を心より願っています。
そこで「台湾」と「日本」の共通点から始める事にしました。ある人は「台湾の言葉の語感は関西弁に似ている」と言っていました。もしかしたらこれは面白く、豊かな歴史を背景に持った「台式日本語」が皆に自分の故郷の「原風景」を見せてくれるかもしれません。
台湾人の性格は、まるで台湾語の包容力があり、優しく多言語も融合し自分のものに変えてしまう所に似ています。日台の歴史の絆は人それぞれの考えがあるかもしれません。しかし認めざる得ないのは、年長の方々が残してきた言葉は私達にとって「家」だという事です。
一昨年の夏、ちょうど吉田修一の『路』を読んでいる時、台湾の新幹線が両国を繋げ、その仲は60年以上にもなる。と小説の中にありました。しかし彼が台湾の為に書いた序言の中で「たとえこの作品を通して、一人しか日本に興味を持たなかったとしても、それは私にとって最高に喜ばしいことだ。」とおっしゃっていました。今回の台日語特集では、私達は歴史に対して批判や賞賛をするわけではなく、一人でも多くの人が両国の言葉が如何にして交わったのかについての理解を深め、故郷に帰って年長の方と一言言葉を交わしたり、日本の友達と台式日本語で話してみたり、あるいは一緒に台湾グルメを食べに行ったりしてくれたら、それこそが『秋刀魚』にとって最も光栄なことです。
為什麼臺灣人騎機車稱為「歐兜邁」？計程車司機都愛叫「運將」大哥？夜市招牌總愛寫上「喔依西」？還有淡水「阿給」的名字其實跟日文有關？這些看似熟悉卻又陌生的詞彙，究竟與臺日間有著何種曖昧情愫？
語言，是文化展現的載體，不同於文字的書寫，「說」往往更帶有生活感。透過街坊聊天可以聽見老一輩的用語，走入超商又可以聽見最新流行的詞彙，臺灣融合了荷蘭、西班牙、福建、客家、原住民等語言，十足的「混血」語種，在這之中，又以日語的融入最為巧妙，形成了專屬臺灣的「臺式日語」。站在「文史」面前，我們總是急於評斷是非黑白，但存在於你我之間的話語，悄悄烙印出「歷史」的真實樣貌。
1946年臺灣送走了「引揚」回日本的灣生後，這群在臺出生的日本人，在日本多半還會唱上幾首臺語歌；受過日本教育的臺灣阿嬤，直至今日成為能和日本人溝通的「親善大使」；從北投散播全臺的「那卡西」以演歌串起臺語和日語的共同音韻......，臺語和日語的時代交會，駐足在我們最熟悉的日常片刻中，隨著時間的積累，內化成彼此聊天時的驚嘆號，「原來臺語（日語）也是這麼說的！」
跟隨《秋刀魚》編輯團隊拜訪的腳步，記錄政治大學臺灣文學研究所副教授吳佩珍，與日本演員葛西健二的臺日文學講座，聆聽文學中屬於兩地的庶民生活；藉由日本攝影師川島小鳥的臺語自學，感受臺灣人的人情味；更別忘了走一遭「古都」臺南，跟著正興街的鄰居們開口說臺式日語。
今年夏天，就讓我們補上曾經錯過的臺式日語前傳，第一章節就從從臺語中的日語窺見時代交會的樂曲吧！
特輯
26 もしもし！臺語與日語的時代熱線
28 臺日文學講座，正式開講
34 最道地的街頭臺式日語會話集
40 說話的人
日本攝影師眼中的臺灣人情味 日本攝影師 川島小鳥
日本設計師的台味設計 日本平面設計師 諸橋拓實
日本導演的台灣劇場 日本劇場導演 鬼子
從臺語的演變看見語言多元的包容與智慧 TLI羅斯福中心臺語教師 洪惠美
嚐杯最老的咖啡 聽時代的語言 小堤咖啡 二姐
在音符中玩樂出 川流不息的那卡西 資深音樂人 鍾成達
56 台日語 藝文翻譯年糕
65 跟阿嬤共嘛欸通
74 原來我們都搞錯了!
80 編輯人傳真Hanako FOR MEN 連載第六回
戶高良彥 流露於東京日常的My Taiwan
新聞
10 四十七新聞
18 新鮮放送
18 專輯 睽違五年 溫暖人心的平井堅回來了
19 雜誌 炎炎夏日的消暑良帖 體驗清涼的京都川床
20 日劇 「山田孝之的深夜連續劇......這樣子演，我要怎麼教小孩！？」
21 電影 如詩的終極叛逆《XXX的北野武-經典數位修復影展》
22 展覽 從羅浮宮到森美術館 在藝術殿堂中欣賞漫畫
23 活動 在音樂的國度裡 臺灣和日本是兄弟，也是最親密的朋友
事件
84 人物寫真
有勇氣成為別人過去 就是真正的大人
日本當代導演 是枝裕和
88 現場直擊
東京21_21 DESIGN SIGHT「單位展」改變你對日常生活的視野與想像
92 寫真紀實
那晚，我睡在東京書架裡面
不只是馬拉松 金澤與臺灣的友誼之路
地方
96 祕湯
祕湯巡禮No.5距離東京2小時的秘湯之旅
物品
100 料理物語
開胃鰻魚醋物 替夏日注入滿滿元氣的魔法
102 推物
世界最小最輕的錢包 「機能錢包 MINIMALIGHT 」
虛幻、感傷又迷離的都市傳說「昨日公園」
104 寫真家藝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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